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波澜起伏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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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歌和段知燕在郑府一住便是两个月。

她原不打算麻烦郑文柏这么长时间,但世事难料,送往东都的信总收不到回音。

郑文柏为了快些联系到段家,派了数匹快马,带着他的亲笔信到东都,指名道姓要给段敬山。可派出去的四名信使只回来了一个,说已奉将军命送到了郑大人家,但姑爷和段大人已奉命入宫,不知几日才能回来。

信使为了得到段氏的亲笔信,在东都住了几日。可后来得到的却只有永昭帝召郑大人入宫一同前往宣州行宫的消息。

信使左等右等等不回来段敬山,无可奈何,只得拿了一封郑大人的回信,交予郑文柏。这一路艰难险阻,难以一言蔽之,相当于在战火硝烟中捡了一条命回来,跪在郑文柏面前时,已是满面尘灰,两眼通红。

楚歌虽然没有得到段敬山的消息,但是感念他。她也知道跑这一趟的人便是相当于用生命为她传信,是以心下感激愧疚,频频谢过。再见四信使只回来一位,心中更是忐忑难过。只是段知燕不知此事,还以为自己很快就能见到父兄。郑府招待她相当得当,再一次睡回锦绣堆中,只一场长梦,便仿佛将一路的伤痕都已盖过。

她快快乐乐地在城中和朝花岗间来回奔跑,不必每日为车马行进而担忧,也不用像往日那般担心会不会路遇不测,一想到可以畅通无阻地见到父亲兄长,心中便一点忧愁也没有,几乎玩疯了。她可爱活泼又知礼,很快便得到了全府的喜爱,同郑文柏那一对儿女也以兄姐妹相称。郑夫人温柔体贴,待她像第二个女儿,引了她和自家的姑娘一起读书。

而平常段知燕不在的时候,楚歌便坐在房中,在府内绣娘的帮助下学习刺绣。在他人屋檐下住这么久,楚歌心里极其过意不去,总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。只是郑文柏认为她是客人,本来就应该由他人伺候,自然不可能让她做自己往日的活计。故而无法,楚歌也就只能做做绣品,心想某日就算是拿出去卖,也不必总是麻烦郑府养着她。

但实际上,无论是郑文柏还是苏沁玉,目光基本上都不凝聚在她的身上。比起这个带着小小姐出逃的婢女,他们更关心的是小小姐自身。也是那时楚歌才知道,原来郑文柏便是少夫人郑华年的堂哥,一时不由惊叹命运奇异。段家和郑家是亲家,那么收留、优待段家逃难的最小的女儿,似乎也成了应有之义。

楚歌在郑府仿佛存在,又仿佛不存在。郑文柏对楚歌自是好,但这种好更像是一种捎带的人情。一切先以段家小姐为先,若要询问她,自然也是通过她问及“段知燕”如何。但楚歌却也因此而更觉从容。她从不觉得自己的消失是一件何等重要的、需要多加讨论研究的事。若人家给她更多的关注,她才更无所适从,巴不得没人看到她才好——这就是她的逻辑,也是这么多年来她有关为人处世所学到的基础哲学:

别人宠爱她,她反倒无比恐惧。当别人遗忘她,她才重归平和,无比舒心。

可惜路云中不明白这种哲学。闲来无事时,他便总来找她。得了郑文柏的同意,某日路云中便将她带去朝花岗一观。他总有种莫名的冲动:告诉她自己现在生活的怎样,并且未来又将会怎样。仿佛是要告诉她,她当年的善念非常重要,让一个人成功活了下来,并且变成了将对江山与百姓有利的人。

楚歌最初扭扭捏捏,不知是否该去。军营里全是男人,她有些惶恐、惧怕,甚至听到便想躲得远远的。但段知燕一直想见识一下“郑叔叔”手底下的这支军队,吵着要去,故而楚歌便在她和郑夫人的带领下去了朝花岗。第一次去,她跟着郑夫人身后亦步亦趋;第二次,便是带着段知燕到郊外散步;而第三次,就是她自己来了,手里抱着一幅字,交给路云中说,这是郑少爷亲手为朝花岗军题的字,将军要挂在正营帐里。

彼时身边还有其他人,聚集在一处,笑吟吟地看着他们,楚歌低着头,不发一言,便红了脸。

她也是终于在五年后再见到路宜。小男孩变成了小伙子,个子蹭蹭的窜。第一眼,她甚至没看出来他有几岁,五年的风霜将他打磨成了一块尚未完全成型的珠玉,但在眉宇间已能窥得年少独有的英气。初见面时,他还比楚歌矮一些,瘦得像个竹竿,现在已经比她高出了一个头,面容也早已不是当初的隐忍孱弱。

见到楚歌,先是一愣,紧接着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。路宜哭个不停,又跑回去拿出最初楚歌送给他的竹蜻蜓来,以此表示自己一直好好地收藏着它,说,楚歌姐姐,我一直以为……话没说完就又哭了起来。看得路云中一阵无奈,不得不给楚歌解释说,这小子多久没流过眼泪了,本以为她死了,如今再见到,便不免激动难耐。

楚歌微微笑笑说,我能活下来,也全靠上天恩赐。路云中却正了色,说,不。姑娘能活,是因为姑娘该活。并非是上天恩赐。姑娘命不该绝。

这话也不知他是随口而出,还是有意安抚,但却给楚歌带来了很大的触动。当夜,她躺在榻上,面对着郑府涂得雪白的墙壁和雕花的窗棂,看着月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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