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姨娘一噎,有些惊讶地看向黎夫人。
什么时候,一向任自己宰割的陶净玫居然变了性子!
平常都是自己说西,她绝不多言东的好。
今天居然敢违抗自己的想法?
这对母女要反天啊。
但陈瑜俨然忘了,尚书府的女主人,自始至终都是黎夫人陶净玫。
黎夫人为了两个孩子平安,起初忌惮陈姨娘是太后的人,做到了不争不抢。
但她也能为了孩子,重新拾起大权,与她们斗上一斗。
眼瞧着黎尚书脸上的愠怒与怀疑愈发明显,陈姨娘慌了阵脚。
她窘迫地卖笑,退步道。
“罢了罢了,当妾是乱说,大小姐莫要放在心上。”
黎玖知哼了声。
“姨娘一句玩笑与乱说,倒把自己摘得干净。”
“那是不是你毁了齐道之的画,也要最后说一句,不过玩闹罢了。”
陈姨娘顿时面色铁青,否认道。
“大小姐,话不能乱讲,齐画师的画作被毁,与妾可无干系。”
啧,反应还挺快。
黎玖知无趣地腹诽一句,瞥了眼陈姨娘。
“姨娘现在知道话不能乱讲了,还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啊。”
“还有,本小姐现在就回答姨娘的最后一个问题。”
“父亲于我,那不是惯,而是本小姐原就无错。”
“不要看着父亲不责罚我,就口口声声说不公平。”
“事情还没查清楚,父亲若是就定我的罪,那才是不公。”
陈姨娘被晚辈训斥,面子很是挂不住。
她脸白一阵红一阵的,咬着下唇不出声。
她还妄想黎尚书能为自己说一句话,偷偷瞄了眼黎尚书。
谁曾想,黎尚书一脸骄傲地看着黎玖知,颇有一副欣慰女儿当众发言完美的态度。
这一幕好刺眼。
陈瑜心中冷笑,默默垂下眼眸。
她抓起桌上的酒杯,愤愤地灌了一杯烈酒。
黎宜冉见陈姨娘落败,嫌弃地翻了个白眼。
被黎玖知几句话就怼了,这般靠不住,还想要管自己。
黎宜冉瞧了眼默不作声的青萤,连带着看她也不顺眼,驱赶着命她下去。
唯一的用处都用完了,还待在这里做什么!
碍手碍脚,没点眼力见儿。
黎宜冉心中咒骂了一句,随即又转身于事件中。
她上前抓过黎玖知的手,紧紧地环握在胸前。
“姐姐不要生气了,事到如今,妹妹也心中明了了。”
黎玖知饶有兴致地哦了一声,问道。
“妹妹明了什么?”
黎宜冉一脸悲痛,情绪明显是在隐忍着。
“女子嫁人后掌家做宴,而家宴就是练手。”
“姐姐还未办过宴会,倒是被妹妹抢先一步,先行做好了家宴。”
“都说长幼有序,是妹妹考虑不周,抢了姐姐风头。”
黎玖知眼角有些抽搐。
这……
自己还真没有这个觉悟。
需要说是自己不够勤奋吗……
黎玖知心中暗自摇头,拒绝承认。
黎宜冉还在继续表演。
她颇有一番悲天悯人的心态,不为自己,而是为了侯在挽风亭的大家。
“知道姐姐不愿意,但父母兄长等了许久,就为了一睹醉云山记。”
“姐姐想看妹妹出丑,大可换个法子,莫要连累了一大家子啊。”
“姐姐,求您不要生气了,冉儿道歉。”
“求姐姐自己承认错误,这样还能少受罪。”
“不仅为了姐姐自己,还为了尚书府一家老小的性命啊。”
说着,黎宜冉还抽泣了一声。
那梨花带雨的模样,好一朵为人着想的小白花啊。
黎夫人也是大家族出来的人,她小时候就见过这些手段了。
而现在再看,她仍是觉得拙劣。
终是她看错了人,黎宜冉已经不是从前那个,只会在自己身边吵着要糖吃的孩子了。
黎夫人举目望天,心中有些凄凉,物是人非了。
但黎景淮不吃这一套。
陈姨娘刚才让知儿认罪,他忍了,因为陈姨娘是长辈。
可现在,他又听到黎宜冉让知儿认罪。
黎景淮坐不住了。
怎么回事儿?
‘罪’是陈姨娘母女俩什么重要的亲戚吗?
非要上赶着让自己妹妹去认!
他当即怒目而视,腾得站起身。
“就凭知儿去走了一